作者:小狗呜呜叫
这天季潜刚下课,拿着课本和电脑都没能走出教室,他就接到了他妈妈何文心的电话。
何文心平时轻易不联系季潜,而季潜也早都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两个人一接通电话,竟然先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不过,何文心果然还是拿捏季潜习惯了,稍微一调整,就可以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季潜必须要参加明晚在海湾举办的社交晚宴。
在电话里,何文心把这次的晚宴吹的天花乱坠,她说晚宴是由几个在云市举足轻重的家族联合举行,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各家年幼的小辈创造一个可供大家认识的平台,他们邀请了众多名流贵族,基本上覆盖了整个城市中的有头有脸的人。
“我弄到了三张邀请函,我、你还有你弟弟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你弟弟已经21岁了,该考虑婚配了,还有你,虽然自身条件有限制,但去看看说不定有合适的呢?”何文心这三张邀请函拿的实属不易,煤炭产业式微后,他家比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孩子的婚姻成为了家族振兴的一项重要筹码,何文心已经跃跃欲试要在晚宴上为季昭南寻一个家世显赫的alpha作为结婚对象了。
至于季潜,死马当做活马医,何文心虽不太抱希望,但也不好完全放弃。
“我都打听好了,明晚林家的接班人林承安也会去,他可是云市的热门人物。我准备找个机会把昭南介绍给他,你也知道昭南长得好看又气质出众,我都不信林承安会视而不见,不管后面怎么说,起码开头先留个好印象。”
何文心既然决定参加自然是做了准备的,这些消息她和季昭南都讲过了,现在再说一遍是希望季潜也能参与进来。
“你这个做哥哥的,给弟弟帮帮忙不过分吧,宴会上你和我们打配合,一定要让昭南在林承安面前露一面。”
“......”
季潜在校园里寻了个僻静的小径,来回在里面兜圈,听着何文心的长篇大论。
“我不去”三个字都要呼之欲出了,被后面何文心一句要将季昭南介绍给林承安又重新堵了回去。
他翻找口袋,塞了一颗薄荷糖在嘴里,牙齿利落地咬碎硬糖,几下就吞咽了下去。
他其实很想告诉何文心,林承安根本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会见色起意的人,这种伎俩如果有用的话,他早就爬上林承安的床上了,也就不会站在这里听何文心念叨了。
但季潜最后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他舔干净舌尖上的糖渣,对何文心说:“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第6章
何文心所说的晚宴在云市最豪华、也是最高规格的酒店举行。
当季潜驱车进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时,里面已经停满了各路豪车,价格基本都是数百万起步。
季潜开的普通的新能源汽车往停车场里一放,仿佛是平民误入了富人区,强烈的反差让这辆车显得格格不入。
放行车辆入场的管理员都不由多看了两眼季潜,但季潜本人没什么感觉,他从容不迫地驶进车位里,停好车,挂挡熄火。
关上车门,季潜正要找通往宴会厅的标识,就看见在他斜前方的位置,何文心带着季昭南从一辆颜色特别扎眼的红色保时捷上下来。
何文心正在锁车,没有看到季潜。季昭南眼尖,喊了一声“哥”之后,不等何文心就自己朝季潜跑了过来。
季昭南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条绸缎丝巾,点缀花形的钻石胸针,全身的搭配一看就是费了心思。
他一路跑起来时一蹦一跳的,很有活力。在青春洋溢的年龄里,季昭南的脸蛋出色到不用装饰就很吸引眼球了,特别打扮了一下后更是光彩夺目。
就他从保时捷里走出来的这一分钟,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侧目看他了。
“哥,妈妈说你也会来,我还以为是骗我呢。”
季昭南扑进哥哥的怀里,脑袋抵着季潜的胸膛,软声软语的撒娇,“你这段时间都不联系家里,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季潜可以对家里的其他人不理不睬,但唯独对季昭南不行。季昭南自出生起就是全家的宠儿,而季潜当然也不能例外。
他搂着季昭南,本来是想像平时那样揉弟弟的脑袋,但因为今天上面抹了硬硬的发胶,他便改成轻拍了一下。
“我怎么会忘了小南,前不久我不是还给你寄了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一个月前,季潜的同事要去国外访学,季潜托他从外面带回来一套精良的专业雕刻刀,将这套刀具送给了季昭南。
“喜欢!哥哥送什么我都喜欢的。”季昭南笑着,还腻在季潜的身上。
“我现在上课做雕塑,外出实践都是在用哥送我的刀,很好用啊,已经陪我做出很多作品了。”
当初季昭南考学时,季家的父母一致觉得omega就应该学类似艺术、文学等专业,不能像季潜一样学什么电子信息工程,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人都给弄傻了,一天到晚就会和家里唱反调。
他们深思熟虑后给季昭南选择了雕塑专业,omega学艺术可以增加自身的价值属性,这也是为日后找个好alpha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季昭南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欣然接受了父母的建议,他也确实有创作天赋,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入了美术学院,如今已即将从那里毕业。
两个人聊了没有两句,何文心从旁边走了过来。
她一来就把季昭南从季潜身边拽开,让季昭南双手贴着裤缝,规规矩矩地在原地站好。
“小南,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安分,来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要端庄大方,要昂首挺胸,要得体稳重。”季昭南的脸垮了下来,他都够端庄了,身上的西装勒得他呼吸都不畅了,他也没解开扣子,就为了何文心说的这西装能显示出他的纤纤细腰。
“嗯对,保持住,别再动不动就跑起来,没个正形。”
何文心把小儿子安排妥了,又检查了一遍季昭南的仪容仪表,看见他的造型较出门时没什么变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她脸色稍霁。
但当她转头看向季潜和他开来的那辆车时,眉毛就紧接着皱了起来,很嫌弃的语气说。
“季潜,你怎么开个这破车就过来了,你不知道这晚会是邀请制,来的每一个人都非富即贵,你开个......”
何文心指着季潜身后的新能源汽车,她本来想说出这辆车的品牌名,但她是对低廉的汽车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辨认了两秒车头的标志也没认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车,就只能挑起了其他的毛病。
“车头被撞瘪了一块的破车,你看看你这像话吗?”
顺着何文心手指的方向,在那辆车的车头左侧,赫然有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凹陷,连带着车灯都被撞裂了一块。
季潜是个物欲淡薄的人,对吃穿住行统统没什么追求,买这辆车也就是代步而已,平时也就在学校周边开一开,所以车头被撞坏后没有及时去修,就这样坏着开到了现在。
“车破也不耽误上路,我看我们是同步到达的。”季潜不是季昭南,能默默听着何文心的数落,一句也不还嘴。
“你......”
可能是没想过季潜会顶撞她,何文心被季潜一句话说到噎住。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那时候季潜对她骂不还口,说什么听什么。她接受不了现在季潜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对父母的话置之不理了。
何文心还想再说,被季昭南抢白了过去,“哥,你这车是怎么撞的啊?”
他已然忘了何文心刚刚说要他端庄的叮嘱,拉着季潜的手围着对方转了一圈,眼珠子上瞅下瞅,关切地问:“你人没事吧?”
“没事,是在学校停车场排队进入的时候,前面一辆车突然倒车被撞到了。”
季潜顺势伸出手臂,把季昭南揽了过来,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走,把何文心落在后面。
“小南你明年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有考虑过继续深造的事吗?”季潜问。
“嗯...”季昭南侧着头,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何文心,小声和季潜说:“我是想读的,但是妈妈说omega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她想让我赶紧结婚,她还说今天来就是看看结婚的人选...可是哥哥,我还不想结婚的,我身边很多omega同学都能继续上学,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可以。”
昨天接到何文心电话时,季潜就对何文心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在季潜身上换不了实际的利益,肯定就把主意都打在了季昭南这里,企图让小儿子攀上高枝,自己也好将这豪门生活延续下去。
“你想读书就继续读,哥哥支持你。国内的学校我帮你联系,如果是想出国也没关系,生活费和学费我都给你出。”
“真的啊?”季昭南雀跃地感叹,他察觉自己声音太大,马上用手捂住嘴。
接着季昭南小心翼翼看向何文心,在确认何文心什么都没有听见后,才松了一口气。
“真的,你回去后把想去的学校发给我,好好准备申请材料和考试,剩余的我来弄。”
“谢谢哥哥!”季昭南眼里可见的开心,但他的兴奋刚维持了几秒就难以为继,他还是在担心何文心不会同意他继续读书,“可是妈妈那边...应该不会答应吧。”
季潜神情微变,他回想起之前自己不被何文心待见,在家里生活得举步维艰,现在季昭南即便被全家宠着,可依然要看何文心的脸色。
他不能再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他们也不能一直活在何文心的阴影之中。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她说的。”季潜嗓音低低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听上去完全能够让人信服。
季昭南狠狠点头,长这么大,他哥从来都没食言过,小时候犯了错误也是哥哥帮他顶罪,哥哥在他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好,我相信哥。”
酒店顶层的宴会厅。
随着侍者伸手拉开雕花的双开大门,盛大的晚宴场景映入来访者的眼前。
今晚全市的名流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三五成群分散在厅内各处,正举着香槟杯聊着天。
其中不乏有人看到了何文心等人的到来,但因为季家的衰落,这群精明的上流人士没有一个动身前来搭话。
何文心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怒骂这些人见风使舵。
早些年季家刚开采煤炭时,垄断了云市所有的煤炭供给,谁家举办宴会都要给她何文心送一份请帖。
有她在的宴会,说句众星捧月都不为过,哪像现在...谁也不搭理她了,富家太太打麻将三缺一都想不起她这个人。
不过没关系,何文心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要不了多久等季昭南攀上高枝,看这群人敢小瞧她么,估计到时候又要来巴结她了。
在纷繁复杂的宴会厅里扫视了一遍,何文心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她这次来晚宴的最大目标,因为实在太明显了——有林承安在的地方,总不会缺少关注。
他处于中心位置,周围都是比他年龄大得多的中年人,这些人年轻时都曾在商业叱诧风云,可如今也都知道,林承安就是云市未来的方向舵。
林承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话不多,就听着身边人的鼓吹和奉承,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他这里。
偶尔他点评几句向他推销合作的方案,说话委婉但足够一针见血,被点名的人讪讪一笑黯然退下,立刻就有人前仆后继进行新一轮的自我介绍。
人来人往,林承安的身边就没有空着的时候,何文心几次意欲拉着季昭南走到对方面前,都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始终不尴不尬地站在离林承安几步之遥的地方。
季潜冷眼旁观,没有帮忙的打算。
打从进入宴会厅,他的眼里就只容得下林承安一个人。
他已经十几天没有和林承安在同一场合遇见了,这对季潜来说已经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了,思念缠绵在他的心脏里,一缕一缕堆积成山,在见到林承安的瞬间即刻溢出。他其实很想和林承安说点什么,说什么都行,随便寒暄两句聊以慰籍也好。
上次见面时,林承安提要求说不要再来烦他,在见到林承安本人后就被季潜抛掷脑后,季潜内心蠢蠢欲动,都快要控制不住抬腿走向林承安了。
但在季潜即将行动之时,恰好林承安从侍者提供的托盘中拿一杯新的香槟。
他微微侧头,看似随意向旁边一瞥,却宛如敏锐的雕鹰,一个眼神就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季潜。
两个人对视的那个瞬间,林承安的视线随即冷了下来,里面毫无温度,他在季潜的脸上转了个来回,便转过头重新和同伴进入方才的话题。
整个过程很快,大概不超过两秒钟,但盘旋在料峭冰山上的鹰从顶峰审视山脚下的蝼蚁,在这点时间里他已经把季潜的心思扒拉干净。
季潜被这一眼钉在原地,在保持常温的会场里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寒气,这种寒气隔着外衣深入皮肤,让他一阵阵脊背发凉。
他知道林承安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靠近。
--------------------
快要申榜了,向各位老板求求海星
第7章
上一篇:我被豪门Enigma标记了
下一篇:流浪猫被霸总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