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桀骜少年
两人即将成婚,邵寒担心楚锦棠想把自己拉入他的阵营参与夺嫡,所以故意开口提起楚锦棠的女子身份,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见邵寒面色不悦,没想到楚锦棠却重新拉起他的手指,好声好气的开口哄人,“生气了我就是说说,你长得好看,又出去这么久都没回个信,我当然担心。”
说起来楚锦棠的确在邵寒去荆州期间送过信去,但邵寒暗中查案,这些琐事都交给季泽处理,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提起回信,邵寒自然也忙忘了。
“不知殿下找微臣来是为何事”邵寒想尽快离开,楚锦棠穿的单薄,又衣衫不整,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见邵寒对自己仍旧避如蛇蝎,楚锦棠也有些生气,送出去的信不回也就算了,人还这般不想见自己。
楚锦棠抬手拉住邵寒衣襟,不高兴道:“你出去这么久,难道无事我就不能找你吗?邵大人莫要忘了,我们可是父皇亲自赐婚的未婚夫妻。”
邵寒被楚锦棠问的一愣,觉得他的气生的莫名其妙,不过眼下另一件事更重要,他提醒动作太大快露出肩膀的楚锦棠,“殿下先穿好衣服。”
楚锦棠穿成这样自然是想引诱邵寒,可对方像个呆子,全程连眼睛都不敢放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楚锦棠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
只是他来找邵寒自然不止为了此事,他抬手拉好衣衫,按着邵寒的肩膀让人坐下,抬头看人着实不舒服。
随后楚锦棠皱着眉开口,“我们婚期在即,为何要让户部侍郎举荐你去徐州赈灾你知不知道这次徐州灾情严重,没有三四个月是回不来的。”
邵寒听到这话微微愣神,他没想到楚锦棠是为此事来的,更没想到户部侍郎竟然是楚锦棠的人。
那个人往日装的像个无主的墙头草,行事低调,不然邵寒也不会找他,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投靠了楚锦棠。
见邵寒没有反驳自己的话,楚锦棠只觉心尖有火在燃烧,他愤怒的质问邵寒,“你这是不想与我成婚又不敢抗旨,所以另辟蹊径”
赐婚之时楚锦棠就已然将邵寒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如今邵寒却想借机避开婚期,如何能让楚锦棠不多想。
他在城外守了邵寒多时,原本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楚锦棠就想去找邵寒,但又怕路上错过,所以这几日一直等在城门口,为的就是问清楚邵寒到底何意。
邵寒的沉默被楚锦棠视为默认,他嗓音颤抖,不似之前的清亮,微微露出本音,“不想尚公主那你想娶谁赐婚圣旨下了这么久,你一直都没动作,不过去了一趟荆州,刚回来就要去赈灾想要推迟婚期。”
“邵寒你很好,”楚锦棠的“好”字说的咬牙切齿,他冷哼一声,继续道:“还很聪明,知道赈灾之事严重,若是为此推迟婚期,就连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邵寒不开口只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阴谋论了,原以为楚锦棠想借机暴露身份,没想到对方只是生气他想推迟婚期。
邵寒有些诧异,楚锦棠莫不是喜欢他之前宫宴上邵寒只是怀疑,还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如今看上去好像不是。
大概是太过震惊,所以邵寒直接将话问出了口,“殿下喜欢……微臣”
邵寒突兀的开口让正在气头上的楚锦棠忽然沉默,车厢陷入寂静,两人四目相对,皆露出惊讶神色。
邵寒自然是惊讶楚锦棠为何突然喜欢自己,他一直很清楚对方的身份,因此往日两人走的并不近。
之前邵寒对楚锦棠能避则避,况且楚锦棠貌美,也不像是会因为邵寒外表而喜欢他的人,所以邵寒更多的是奇怪,好奇楚锦棠为何喜欢自己。
而楚锦棠则是惊讶于原来自己日思夜想,难以入眠,竟然是因为喜欢邵寒,他以为他只是利用邵寒,想拉拢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邵寒的震惊在楚锦棠眼中显得格外刺目,他忍住心中的酸胀,反问邵寒,“你是我的驸马,我不能喜欢你吗?”
不知何时点点心动已然变成燎原之火,让楚锦棠清楚的意识到他并非单纯的喜欢邵寒,而是爱慕,痴恋,他是真心期待两人的婚礼。
邵寒想错了,楚锦棠从未想过在两人婚礼上闹事,婚礼上的一花一草都经由他亲自选定,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婚事。
楚锦棠忽然有种冲动,他不想等下去,更不愿欺骗邵寒,竟想直接在此处揭露自己男子的身份,拉着邵寒的手就要往身下放去。
邵寒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不愿,竭力阻止,两人拉扯间有东西落地的闷声,楚锦棠下意识抬眼望去,东西有些熟悉。
邵寒见萧瑾白送的玉印掉在地上,正想过去捡起来,没想到楚锦棠却先他一步,“这是什么?”
拿起玉印,楚锦棠才想起来如何熟悉,这玉印上的流苏格外眼熟,不正是萧瑾白日日挂在腰间的那枚,这东西的重要性,楚锦棠自然知晓。
楚锦棠脑中忽然想起萧瑾白似乎这段时间也去荆州巡视,一瞬间脑中将一切串联起来,他转身望向邵寒,嗓音出奇平静,“谁送你的”
邵寒不觉得撒谎能骗过楚锦棠,对方很明显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邵寒有些后悔,早知道将东西交给季泽先带回去了。
但显然他现在得先处理楚锦棠这个定/时/炸/弹才行。
见邵寒沉默,楚锦棠冷笑出声,“你喜欢萧瑾白和他互许终身了?”除了这个楚锦棠猜不到其他,他好妒忌,妒忌让他冲昏了头脑。
愤怒之下的楚锦棠直接脱了全部的衣衫,在人来人往的道路旁,在马车里就那么光着身体站在邵寒面前。
邵寒还在想怎么安抚楚锦棠,没想到楚锦棠这么疯,他转头撇开视线,却听到楚锦棠嗤笑一声,“怎么,我是男子,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惊讶。”
楚锦棠没想到自己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在邵寒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他不知道邵寒还知道什么,他只觉得可笑又可悲,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锦棠眼神阴鸷,缓步靠近邵寒,嗓音中是抑制不住的冰冷,“邵寒,你早就知道了。”
楚锦棠强硬的将邵寒头转向自己,他看着邵寒的眼睛,声音低沉,露出属于男子的音色,“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不等邵寒回答,他笑着开口,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猜猜,是不是那次我落水?还是更早”
第54章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24)
邵寒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晚了,他闭着眼睛不看楚锦棠,“殿下莫要玩笑,今日之事微臣只当从未发生,殿下贵为公主,应当自尊自爱。”
让楚锦棠一直光着也不是办法,邵寒闭着眼睛蹲下将楚锦棠脚下的衣衫捡起为他披上。
楚锦棠安静顺从着眼前人动作,眼神冷漠,情绪并无太大波动。
待确定楚锦棠穿好衣衫,邵寒才缓缓睁眼,两人四目相对,车厢内安静过了头,车外似乎起风了,挂在车角的铃铛阵阵作响,声音清脆。
这时候邵寒若是直接走了怕是再也说不清,他只能想办法尽量先安抚住楚锦棠。
邵寒扫了眼车厢,转身倒了杯茶递到楚锦棠面前,开口缓缓解释,“殿下误会了,微臣去荆州只是查案。”
随后邵寒掉在软垫上的玉印递到楚锦棠面前,“这玉印上刻的是微臣的姓名,并非萧瑾白的玉印,至于流苏是雕刻的玉纺配的。”
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邵寒忘记了这玉印是萧瑾白新刻的,楚锦棠不可能见过,他误会大概是因为上面同款的流苏。
邵寒绝不允许楚锦棠现在发疯,他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楚锦棠不可能找萧瑾白亲自对质,即便对质对方也不可能实话实说。
拆不穿的谎言就是真相。
楚锦棠也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确是冲动了,他的确要将身份告知邵寒,可不应该是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看着邵寒手中玉印上刻着的字,楚锦棠知道自己误会邵寒了,可是谁让那玉印和萧瑾白腰间那枚那般相似,就像是一个东西。
现在仔细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萧瑾白怎么会随意送人,还送给和他算是对立关系的邵寒。
可是也不怪楚锦棠多想,邵寒优秀,他能喜欢上邵寒,被邵寒多次搭救的萧瑾白为何不会他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邵寒看着楚锦棠舒缓的面色,知道这件事应该是糊弄过去了,他不会傻到期待楚锦棠对自己道歉。
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邵寒有些纠结,可事已至此再装不知道也难,毕竟楚锦棠刚刚已经亲口承认了他是男子的事情。
况且谎话要真假参半才够真实,邵寒缓了缓平静的开口,“抱歉,殿下是男子的事情微臣知情,您猜的没错,是您落水那次微臣下水救人时察觉到的。”
楚锦棠没想到邵寒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有些怔楞,呆呆的望向邵寒,此刻情绪已然平静下来,“为何……”不揭发我。
后面的话楚锦棠没说,不过邵寒也明白,他眼眸漆黑如墨,带着十分的真诚,“微臣与殿下是陛下赐婚,夫妻本应一体。”
邵寒声音不大,却如潺潺流水,字字入了楚锦棠的心,“况皇家视双生子为不详乃封建陋习,并非殿下之错,殿下伪装成女子是无奈之举,微臣为何要揭露此事”
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对楚锦棠说这些,他难以抑制的红了眼眶,心里酸涩却又有种难以明言的欢喜。
自小楚锦棠便被不停告诫他是女子,小时候楚锦棠一直如此认知,他就是女子,他从未见过其他女子的身体,自然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六岁那年楚锦棠无意间撞见了沐浴的女婢,她们的身体和他有着肉眼可见的差别,惶恐的楚锦棠忍不住开口问询。
然而还没等她们解释,那些人就瞬间被灭口,血染红了整个浴池,血腥气冲的楚锦棠头疼。
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股浓郁的铁锈味,仿佛刻进了他的身体,只要略微回忆,便是无尽的赤红,他似乎被泡在血水中,无法呼吸。
那天他才知道自己是男子,七岁之前还好,男女差异不大,楚锦棠只需穿女装,日常避免与人亲密接触就好。
可待到身体开始逐渐发育之后,楚锦棠便被要求每日喝药,从而抑制自己男性生长的特征。
后来他的嗓音开始变得低沉,不似之前清亮,自那之后他甚至不能用自己的声音说话,看着明明一胎所生的哥哥,他难以压抑心中的妒忌。
明明都是男子,楚景川可以肆无忌惮的骑马射箭,可他却只能乖巧的待在宫中学琴棋书画,楚景川可以肆意生长,却要他喝药隐藏自己的身份。
楚锦棠不理解,也无法理解,为何偏偏是他。
为何不能他和楚景川轮着来为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景川活在阳光底下,而自己只能东躲西藏,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
明面上他是父皇最喜爱的公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喜爱,不过是个没有威胁的小玩意。
楚恒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从未想过将江山交到他手上,算什么喜爱。
楚锦棠觉得自己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他不觉得楚景川继位后会放心他,他们是兄弟,最了解彼此的兄弟。
这种情况下楚锦棠不得不争,他也想试试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也想以男子的身份站在高台上,不再遮遮掩掩,不再隐隐藏藏。
喜欢上邵寒的确算是楚锦棠人生中的意外,若无今日之事,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在真正事成之前楚锦棠根本没想过情爱之事,这些离他太远,又虚无缥缈,他亦从未想过会遇到心爱之人。
之前被邵寒所救,他心中悸动,那不是很正常,邵寒风姿绰约,才华横溢,对这样的人心动再正常不过。
可心动不是爱意,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喜爱邵寒,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邵寒而变得争风吃醋,像个市井妒夫。
楚锦棠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冲动,他不但误解了邵寒,还说了那样重的话。
高傲如楚锦棠,可他也知道该开口道歉,他认真的望着邵寒,嗓音干哑,“对不起,阿寒,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邵寒微微惊讶,这算是哄好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只听楚锦棠继续诚恳道:“我只是妒忌,一想到你会喜欢别人,爱上另一个人,我就控制不住的愤怒,心里像火烧一样痛苦。”
楚锦棠决定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他眼角绯红,痴痴的望着邵寒,坦诚道:“我喜欢你,阿寒,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说话间楚锦棠牵起邵寒的手,经过刚才的事,邵寒此刻的手回暖,温软的手指被楚锦棠紧紧握住,只听他道:“阿寒,你能教教我吗?”
邵寒没兴趣好为人师,可惜人刚哄好,他可不想再刺激楚锦棠,只皱着眉开口道:“殿下,微臣与舍妹自小相依为命,如今只想安稳度日,还望殿下成全。”
拒绝了,又不算明确拒绝,楚锦棠也听懂了,他没有立场要求邵寒和自己共进退,毕竟他感觉得到邵寒对他只是责任而非爱慕。
现在想想两人有婚约牵制,也不算坏事。
邵寒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楚锦棠也不是要拉拢他的意思,“阿寒,我知你不想参与其中,我不会逼你。”
楚锦棠嗓音温柔,低声诱哄邵寒道:“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我不阻止你去治灾,但我们的婚事必须如期举行。”
终于把人哄住了,邵寒心中微微放松,面上装作纠结片刻,也缓缓点了头。
楚锦棠说如期就真能如期这种事情谁知道,不过将人安抚住也有利于邵寒下一步计划。
有了楚锦棠的帮忙,邵寒去赈灾的事情被提上议程,和邵寒预料中一样,他做辅助,只是邵寒没想到太子竟然会亲自接下这个差事。
要知道国库空虚,此次赈灾户部根本拿不出多少银子,邵寒敢去也是准备将自己全部身家拿来换升职,可这件事楚景玄并不知。
难不成萧瑾白把玉印给他的事情告知了太子邵寒一时拿不定主意,就送了封书信委婉去问萧瑾白。
灾情不等人,皇帝下令的第二日邵寒便与太子一同启程赶往徐州,他们只带了部分救济粮和银两,这些东西太多会影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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