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看见自己拿着面具的手,第二个问题就冒出来了:“你的手套呢?!”
奚从霜很淡定:“刚不小心弄脏了,我摘了。”
荀随凰觉得哪里不对:“你摘了不是更容易弄脏手?”
奚从霜如实道:“是,所以我现在也后悔为什么要摘下来,可是我不摘我也忍受不了脏了的感觉,没办法随时洗手。”
两人说话时,交叠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一边奇怪今天奚从霜的手怎么不烫的吓人,一边试图收手。
结果当然没成功。
荀随凰:“……你要不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怪毛病?我找宫廷御医给你治。”
“不碰你就会浑身难受,你要是强行挣脱我就敢抱着你一路回将军府不撒手的病,到时候谣言怎么传,我就没办法了。”
奚从霜说,“我自己就是大夫,暂时治不了,只能满足欲望到状态缓解。”
“……”是了,她自己就是大夫。
一想到那场面,荀随凰就头皮发麻,奚宗主人在江湖混,多了几笔风流债倒是没所谓,她可会是被参的!
虽然参多了再加几本不疼不痒,可荀随凰都没喜欢过谁,清白直接毁奚从霜手里,还是觉得古怪。
她皱眉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奚从霜摇头:“我没有胡言乱语,只是握着你的手是我尽力克制的结果,你知道我还想做什么吗?”
在荀随凰一脸惊恐又好奇的表情中,奚从霜缓缓靠近她耳边:“我想像握着你的手那样,毫无遮拦地抱着你。”
眼前的脸慢慢放大,凑得近了,荀随凰看见了奚从霜掩藏在温暖灯火下不自然的脸红。
那一刻,她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是:谪仙也会脸红。
是健康状态的红,不是毒发咳出一盆血的病态红,这样比之前更好看。
随后,她就听清了奚从霜在她耳边说的话。
“……”
毫无遮拦?抱着?
身经百战,戳穿也蛮王也能睡个好觉的荀随凰裂开了,呆在了原地,被手上的力道拉着走也忘了反抗。
后背被压在不知谁家前院上时,荀随凰还想挣扎一下,被身前重量一压,身上传来另一人的体温,她就像五指山下的孙猴子,瞬间动弹不得。
“一会就好,我尽快。”
荀随凰勉强找回几分理智:“这鬼上身似的坏毛病是怎么得的?”
奚从霜想了想:“从小父母双亡,没有及时得到爱护。”
就她家那情况,除了看成绩和赶保姆才会出现的家长,跟双亡没有明显差别了。
“在建立对世界感触的时候没办法亲近任何人,字面意义上的肌肤之亲。”
“缺少关爱的人。”
光听了第一句话,荀随凰胸膛急急起伏一瞬:“父母双亡怎么会……”
话没说完,她越听,越没声了。
远离人群的小巷里,一墙之隔的院子养了狗,狗偶尔被远处的喧闹惊动,嗷嗷叫几声。
荀随凰在安静时说:“行吧。”
又心软了。
其实奚从霜很好奇,怎么会有人把心软和杀敌不手软结合得那么完美,对芸芸众生有极强的包容性,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什么的。
奚从霜不想浪费机会,趁她心软问;“认识将军那么久,你还没告诉过我该怎么称呼你?”
荀随凰觉得不自在,又想把人推开了,余光被奚从霜手上的青螃蟹灯吸引:“什么怎么称呼?”
“直呼大名不雅,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字?我第一天就说了。”
奚从霜注意到她目光,提了提手里会动的青螃蟹灯,引诱道,“你告诉我,我用这个灯笼跟你换,是我在摊子上猜字谜得到的,最大的一个灯笼,有人想买都买不了。”
“谁要你的灯笼。”荀随凰无语又无奈,“……澄之,我字澄之。”
【作者有话说】
发现自家宗主不见了,红豆:[问号][问号][裂开][爆哭]
第92章 你对我下蛊了?
说好一会,就是一会,没有太久,靠得很近的人往后退开。
身上的温度离去,清苦药味似乎还缠绵在身上,靠在墙上的人搓了搓指尖,好悬忍住举手去闻的动作。
并不难闻,也没有毒。
随后一只巨大的青蟹出现在眼前,纤细修长的手合拢,抓着丝线上的交叉木板,她指尖一动,勾动一根线,青蟹的大钳子也跟着动了动。
奚从霜视线在她不住后退的脸上晃了一圈,眼底笑意加深:“刚刚说好的,用灯笼做交换,这个青蟹灯就送给你。”
荀随凰放书房里的糖人还没化,现在又多了个青蟹灯笼,怪麻烦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奚从霜面露遗憾:“不要吗?我还觉得独一无二的东西才配得上澄之。”
她这句话让荀随凰下意识想起一路看见的灯笼,什么形状都有,确实没见过这么大,每一根螯足都会动的青蟹灯笼。
也不知奚从霜口中哪一个词打动了她,抬手去接。
也是风水轮流转,先前奇怪她为什么端杯茶都要避着谁的手,现在她也小心避开奚从霜的手。
碰一下就要抱一下的,天亮都回不了将军府。
拿过青蟹灯笼,荀随凰想起了什么,好笑道:“你叫本将军什么?”
奚从霜蹙眉:“你告诉我你的字却不愿意让我叫,是嫌弃我是江湖中人,并非朝堂朝臣?那我以后就不叫了,我也去找个老师进学堂,考个状元再来唤你的字。”
得益于圣祖皇帝登基,封了亲妹妹为军侯,又颁圣旨命女子入学,可入朝为官。
最开始的几年,只是少量女子榜上有名,但这只是开始,她们不会永远只在底层,甘心在翰林馆待一辈子。
这些人也是圣祖皇帝的心腹,熬过了自然得到圣祖皇帝赏识,平步青云,渐渐将朝堂变成她的一言堂。
要是奚从霜想去,也不是没有机会,八十岁白发老翁都能拄着拐杖去科举,她年纪轻轻的当然更可以。
荀随凰头都大了:“叫吧叫吧,别搞得我赖账似的,我的字还没金贵到要考状元才能叫。”
她是永都长大的没错,不说多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是不缺的,可她有个军功封侯的娘,年轻时偷偷在嫁衣下穿软甲的女人,怎么说都跟温柔小意拉不上一丝关系。
长大之后,手下不是牛脾气就是钢铁做的骨头,一个赛一个好强,忽然生活里多了个青衫雅致,举止斯文的,难免多看两眼。
被这样对待,要多新奇有多新奇,好奇又肉麻。
奚从霜就是看出来了,故意的逗她,还真是被她捡了漏。
但她也没有看漏,荀澄之的心不在焉,战争分明大获全胜,至少能迎来五年的太平,该是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时候,作为主帅却中人群中露出恍惚神色。
只能证明一件事,她知道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奚从霜跟在她身后,望着她背影忽然道:“澄之。”
走在前面的身影一顿,还真是不太习惯,应了一声:“干嘛?”
奚从霜问:“你的字是谁给你取的,是前北燕元帅吗?”
荀随凰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般字都是长辈取的,猜来猜去也就几个人,所以她点头:“对,我娘取的。”
奚从霜:“是揽辔澄清的澄?”
根她所知,老平定侯是志向远大的女子,大半辈子都在往返永都与嘉山关之间,她跟也蛮斗了一辈子,以自己为防线拦住也蛮三十六部,临终之际她又将这份遗志寄托在自己孩子身上。
但是老平定侯万万没想到,荀随凰有一个无诏不得出京的圣旨,如果不是也蛮冲破嘉山关,涌进伏州,即将南下,荀随凰还是永都里的闲散侯爵。
然而三步之隔的人给出的答案和奚从霜想的很不一样。
荀随凰语气有点怪,细听却很平静:“是我心澄澈的澄。”
没想到是这个澄,奚从霜一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外面热闹太甚,也或许是对面的人见得太少,反正机会不多,有些话说出来也无妨。
荀随凰被青蟹灯笼映红了半边脸,好像是笑着的:“我娘平时只读兵书,其他的诗词歌赋她不太懂,是个又犟又轴的老太太,很多人都说我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说着,她嘶了一声,对奚从霜道:“我说你那么好奇我干什么?别说你仰慕我,本将军不吃美人计。”
“这话是我想说澄之才对。”奚从霜假意唉声叹气,“那日见了澄之我就念念不忘,不惜反了信王也要去将军府,只想对看你几眼,那日澄之是不是在茶里下了蛊?”
被反客为主的荀随凰:“?”
她忽然变脸,呵呵笑着离开了,手上也没扔下占地又碍眼的青蟹灯笼。
奚从霜追了上去,她不毒发时,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能跑能跳,还能追的上大步流星的将军。
荀随凰暗骂自己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看她吐几次血就真以为她是弱不禁风的。
她不仅耐杀,嘴巴还会说的很!
荀随凰决定先发制人:“你再说我不爱听的话,就把这灯笼拿回去,我不要了。”
奚从霜只好住口,过了一会她没忍住:“我快走了,只是想在离开前跟你多说几句话。”
荀随凰都习惯了府里偶尔的药味,现在听人说要走,第一反应竟不是送瘟神般的高兴。
她停下脚步,看向奚从霜的目光复杂,她怀疑红豆那晚端来的茶里下了蛊。
互相怀疑对方给自己下蛊的两人对视片刻,荀随凰问:“什么时候走?”
奚从霜很快给出答案:“就这两天吧。”
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荀随凰身上,那就是出在永都里。
说她被爱情盲目也好,偏听偏信也罢,对方既然表示没有二心,那就用没有二心的办法去处理。
要在荀随凰回到永都之前,先去永都看看怎么回事。
监军太监们都忙着接待也蛮使臣,签订休战盟约,这事办好了皇帝的赏赐就在眼前,早就顾不上“潜入”将军府的奚从霜。
两人往前走,渐渐走到人少之处,奚从霜问:“你也差不多是这段时间回永都了,我送你灯笼还有糖人,别老把我当敌人看。”
“我是真心想站你那一边的,我能为你做很多事情。”
上一篇:年代文恶毒女配是我老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