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杨娘子瞬间慌了:“可是事情已经结束,殿下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东宫之主,不日就要入住,我和慎儿并无此意,也绝不会被任何人利用对付殿下。”
奚从霜:“别紧张,当初向王妃的承诺我都会一一兑现,可能中间有些事情变得太快,让你有点误会,有一点还是不变的,她将来依然是大永的储君。”
“……”
杨娘子一愣,奚从霜的话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当初对方问自己想不想做太后,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的确超出她的预料,饶她千算万算,也没想过还有奚从霜自己做储君的结果。
其实奚从霜自己也没想过这个结果,她把手一抬,按在钟慎的脑袋上:“留下吧,我将来不会成婚,我需要一个储君。”
矮墩墩的钟慎一懵,举起双手摸了摸脑瓜上的手:“哇,手凉凉的。”
不会成婚?
“……”这种话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这是可以的吗?
杨娘子被奚从霜的话冲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认为奚从霜有什么必要对她撒谎,可当真听见了,还是觉得不切实际。
“我的手冷到你了?”奚从霜给她点时间回神,低头问。
“没有,慎儿不怕冷。”钟慎想了想,“你要是怕冷,慎儿帮你暖一下。”
奚从霜摇头说不必,继续问杨娘子:“三岁了,给请了开蒙老师吗?”
杨娘子摇头:“没有。”
先前入宫只是假借侍疾的名头入宫,实则是为了给皇帝入药,都被当药材用了,虽然不用继续在王府中消耗生命,但入宫后能长久活下去都是难事,更不可能请来老师给钟慎开蒙。
入宫一事有利有弊,好处是天下眼里有了钟慎这人,坏处则是还得谨小慎微做人,免得一招行差踏错,断送小命。
最终都得看储君的裁断。
奚从霜也知道建兴帝不干人事,没想到能不干到这份上。
随手摘下了腰间玉佩,放到钟慎手上:“那该请老师开蒙了,孤会着人去办。”
钟慎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双眼发亮地捧在手上:“谢殿下!”
杨娘子只好由她去了,也跟着说了句谢殿下。
交代完事情,奚从霜本打算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她又问:“你们住在哪?”
见杨娘子露出难色,也知道住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便说:“孩子还小,住得太差伤身,今夜你们就先挪去昭华宫吧。”
昭华宫是奚从霜现在的住处,杨娘子本能要拒绝,况且东宫还没有处理好,要是被她们住了,太女殿下住哪?
“无需多言,你们去住吧。”奚从霜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带着一行人离开。
留下一头雾水的杨娘子:“我们住了她住的地方,那她住哪?”
大小会被质疑鸠占鹊巢的罪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不过是太女殿下主动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疑惑奚从霜今晚要住哪的不止一人,随行宫人听了吩咐也是一懵,下意识问:“东宫还未修好,那殿下您呢?”
奚从霜:“别管,我自有去处。”
宫人不解,待黄昏降临,她便明白太女的话究竟何意了。
因为太女殿下换了身衣服,坐上马车就跑了!
目标明确地直奔宫外,比进宫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
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黑影蹲在荀随凰床头,眼神幽怨,活像一只座山雕。
察觉到床上人苏醒,她低头,幽幽道:“你醒了?”
荀随凰一激灵,彻底醒了。
要说谷副将年方十八,劲瘦修长,怎么看都跟座山雕没有关系。
奈何荀随凰刚睡醒,人也迷糊,猛然一眼没把把蹲在床头边的乌黑一团当成鬼,抄刀就劈已经是大将军见多识广,定力十足。
“……”荀随凰叹气。
随后她抬脚,一脚把人蹬下床。
那座山雕顺势一滚,掉下了床,她仰面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喟叹:“我想不通。”
“别说你了,我也想不通。”荀随凰是和衣而睡,她翻身坐起,往下看去,见到人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她忘了问这个倒霉孩子的下落!
荀随凰震惊道:“你怎么出来了!?”
谷代芳:“……”
她脸上的幽怨实在明显,荀随凰心虚又难以忽略,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我是说是谁放你出来的?”
老实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区别。
谷代芳还是回话了:“太女殿下一封手书去了大理寺,我就出来了。”
荀随凰继续心虚:“原来如此。”
谷代芳在原地盘腿坐下,一手托腮,继续思索:“我想不通,将军,我太想不通了。”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谁曾想外面直接变天了。
先是吴王死了,管家说坊间传闻疑似陛下赐死,不等谷代芳心惊好好一个王爷怎么就被陛下赐死就听管家说吴王曾派人往侯府里藏龙袍,顿时大骂死得好。
紧接着又听说信王死了,谷代芳继续震惊,管家继续说因为他谋反被被大内侍卫杀死了。
听着,谷代芳就觉得不对:“陛下就剩两个儿子,两个都死了,那谁来继承皇位?”
管家奇怪看了她一眼:“没有皇子还有公主啊。”
谷代芳:“???”
公主?皇帝哪来的公主,进大理寺之前她也没听说那位后妃有孕啊。
就算有,皇帝真的能熬到小婴儿长大吗?
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管家把对荀随凰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满头雾水的谷代芳听,“您入狱不久后,陛下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公主,封为瑞国公主,您和将军能出大理寺还是因为她,哦对了,我忘了跟您说,她现在是太女。”
谷代芳:“瑞国公主……不对,失散多年的公主什么时候跟将军有了交情,还把她救了出来?”
要是有这人,她没理由完全不知晓。
管家还真不知道她认不认识,犹豫道:“应该认识吧,她大名钟嫣,她还有个表字叫从霜。”
怕被人发现自己直呼太女名讳,管家还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声音清晰传入谷代芳耳中。
钟是永朝国姓,去掉钟这个姓氏以外的名字就十分熟悉了。
在她认知范围内,大名单字讳嫣,并表字从霜的女人就一个。
一蒿堂宗主,信王门客。
“……我想起来了。”谷代芳面容扭曲,蹲下抱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奚从霜啊!
这个表字瞬间激起了谷代芳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一张清冷虚弱的脸。
第一次见面就吐血,还打蛇随棍上住进伏州将军府的女人,竟然是公主???
我滴娘,熟人当太女了?
但是她跟将军入狱前还在奚宅围墙上吵了一架,在伏州时也多有怠慢,按道理能老死不相往来都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在狱中落井下石都是好修养。
怎么会是她救了将军?
时间回到现在,持续想不通的谷代芳坐在地上,对荀随凰念经。
“将军,我真的想不通啊,你要不给我一拳,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谷代芳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对床上的人说。
荀随凰倒是心宽,起床伸懒腰,路过她时拍拍她肩膀:“放宽心,世上想不通的事情还多呢。”
这话一语成谶,仆从通传太女殿下来咱府上了。
谷代芳立马弹起来:“那应该得去正门迎接吧?”
仆从摇头:“不必正门迎接,太女殿下嫌麻烦,已经自己走进来了。”
谷代芳:“那她带来的人呢?”
这等贵重人物,那次出门不是侍卫护卫,侍从随行,准备周全的,排场很大的。
仆从又摇头:“殿下是自己来的,只带了一个马夫驾车。”
谷代芳:“这未免也太随意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觉得怪怪的。
挠挠脑袋,谷代芳道:“太女殿下好像朋友串门啊,将军你说……嗯?”
她习惯转头找荀随凰说话,却不知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消失了。
谷代芳指了指身边空位:“将军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通传的仆从奇怪道:“我说太女殿下到咱府上的时候,将军就走了,您没看见吗?”
当时将军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出去,快是快了点,她以为谷将军看见了。
谷代芳:“还真没有……”
*
有早上那一遭,侯府仆从面对奚从霜时没有太拘谨,在将军还没到时,给她上了茶。
没有等太久,奚从霜就等到了相见的人,放下茶杯看去。
夜色将近,华灯初上,有人踩着灯影穿过点灯的人群走来。
荀随凰大步跨入厅内,还真看见了换了一身衣服的太女:“这么晚了,你出宫怎么没带多几个侍卫来,晚点回去的时候我亲自送你?”
奚从霜弯眼一笑:“我现在出宫,就是做好了今夜不回去的准备,别说现在就叫我走,现在这个时辰已经落钥了,我回不去。”
想说的话都被说完了,成功堵住了荀随凰的嘴。
她转而问:“不回去的话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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