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赢ly
“沉熠…”傅眠心头一跳,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躁郁,努力使自己的声线变得和平常一样平和,可惜嘴唇都开始发抖,喉咙涩得说不出来话,
“刚才什么在响?你摔倒了吗沉熠?”
盥洗室铺的是白瓷砖,沾了水就很滑,又硬,傅眠只是想想心就被揪的生疼,他又拽了两下门,讲话开始语无伦次,
“你把门打开...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或者你说句话也行。”
“沉熠...”
被拽扯的木门不断发出咚咚的声响,且随着门外人逐渐急躁的动作声音越来越大。
《商业至尊》望着这扇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翅膀已经完全收束起来,立在男人肩头,弱弱地说:
“有点吓人。”
简直跟恐怖片里的寻找猎物的杀人魔一样。
沉熠手忙脚乱地把地板上的东西捡起来,闻言狠狠瞪书精一眼:
“你少说两句吧,你还好意思说,谁弄倒的?”
说着他匆忙起身,跨过这一地狼藉,忍住脚踝处尖锐的痛感疾步走到盥洗室门口,不再犹豫径直打开门。
狭小室内明亮的光线从渐渐扩大的门缝里泄出来,徐徐落在傅眠陡然停在半空的手,他怀里抱了个医药箱,一双黑瞳此刻又覆上一层血色。
见人把门打开他顾不上把手收回去,用这双微红的眼睛将人上下打量几遍,看到沉熠脚踝上的伤,立刻想要上前查看却在抬脚的前一秒止住。
他抱紧医药箱站在原地努力调整呼吸,直至听不到脑内因血液上涌而出现的尖锐轰鸣声,才对着沉熠小声道:
“去沙发上坐好不好?我给你上点药。”
声音轻柔的像一片羽毛,丝毫不见十几分钟之前争吵时的癫狂。
沉熠没说话,坦白来讲他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上次和傅眠真刀实枪的吵架还是在十年前,在他十九岁的生日宴上。
他尝试着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恰巧又瞥见傅眠微红的眼尾,那沁出的一尾红让他陡然陷入沉默,唇抿成一条线,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乖乖坐到沙发上。
傅眠把医药箱打开放一旁,自己半跪下去,轻柔的把他的裤子撩上去一些,脚踝处的皮肤因久不见天日而格外苍白,就显得这道稍长的伤痕更加狰狞,血还在往外溢,缓慢淌下去掩住薄弱皮肤上的青色筋络。
傅眠看着,喉头溢上来股腥甜。
他强行控制住发颤的指尖,用镊子夹了医用棉去蘸碘伏。
“忍一下,要消毒。”
碘伏擦伤口其实不会疼的,但是液体冰凉,碰到伤口内裸露的血肉就会带来刺骨凉意,让沉熠没忍住轻嘶口气。
傅眠握着镊子的手紧了紧,咬着牙加快速度。
最后拿纱布缠绕,包扎伤口时指尖会时不时擦到沉熠的脚踝,听着身前人平稳轻浅的呼吸声,指尖温热的触感烫的傅眠那攥成一团的心脏都慢慢舒展开。
忽视膝盖长久跪地带来的疼痛,他直起身把医药箱收拾好放到茶几上。
沉熠随他的动作将视线移到茶几上,发现那盆被书精推到地上的仙人掌已经被傅眠用一个碗临时盛起来,碎瓷片早已被扫干净,散了一地的纸张也不见踪影。
他望着这人的背影,身姿挺拔但透出一股孤寂,沉熠垂下眼,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蜷缩,
“棉籽。”
他开口轻轻喊了一声。
傅眠闻声转过身来,面色平静,除了眼尾还有点泛红,其余都已正常。
沉熠朝他伸出手想要相握,张开嘴:“我——”
“我错了,”傅眠打断他的话。
他闭了闭眼,带着认命和颓气,好似身上的最后一块傲骨被自己打碎,
“原谅我吧,沉熠,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回握住沉熠的手,男人再次半跪下来,仰起头望向他:
“别生气,沉熠。”
没有办法,仅仅是对方脚踝划过一道血痕他都难受的无法呼吸,他根本无法对沈熠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他不能接受这双澄明清澈的眼睛望向他时充满恨意。
于是只能后退,再一次退让。
黑沉的眼眸深处漩涡缓慢转动,他抬眼看着沉熠,屏息等待审判,却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气声。
沉熠面上流出些许无奈,相握的手稍用力,他将傅眠拉起来搂在怀里,嗓音轻缓明亮,讲话不疾不徐,是在教他的爱人相恋最简单的道理,
“你不要一直妥协。”
“恋爱不是这样谈的棉籽,你要表达,你要说出来,我做的哪里不好或者不对,你要告诉我。”
“就像...”他停顿一瞬,右手还覆在傅眠的膝盖上,暖意驱散胀痛,
“就像那些资料,你告诉我一声,我会同意的。”
“你想知道我在法国发生了什么,你可以问我啊,我会全部都告诉你的。”
他又凑近一些,嘴唇贴到傅眠的侧颈,感受对方皮肤下滚烫的血液,
“不要像这样闷在心里,不要像这样什么都不说。”
接着沉熠抬起头,直视傅眠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他:
“棉籽,你在害怕什么?”
“从我们在一起开始,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事,不管能不能对我们的感情造成威胁,只要靠近我一点点,你就...”他的手搭上男人的后颈,轻轻安抚,
“你就很焦虑,很不安,甚至会做出一些相当过激的行为。”
“有时候我什至会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把我关起来。”沉熠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傅眠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神情认真,
“可是为什么?”他语气里带出不解,眉头也紧皱,看样子是真的苦恼,
“不安焦虑来自害怕失去。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刚在一起你没有适应,总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会这样患得患失?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让你产生这种会失去的念头?”
“你告诉我好不好?”沉熠问他,额头抵住额头,指尖顺着对方流畅的下颚线下滑,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心跳清晰可闻,
“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说话时嘴唇微动,偶尔会擦过傅眠的唇,潮热暧昧的氛围让男人眼神有一瞬间迷失,可下一秒又瞥到这双墨棕色的眼睛,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傅眠灵台立刻清明,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没什么,你想多了...”
他刚直起身就被人拉住胳膊,沉熠拧眉望他:
“你——”
只吐出一个字就被手机定时的铃声打断,沉熠一愣,抬头望向墙壁上的挂钟。
时针和分针都稳稳指向十二。
零点了。
沉熠慌忙站起身,松开傅眠的胳膊,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四方的小盒子,在面前人的注视下打开盒子取出那枚翡翠戒指。
只是刚取出来就想起来配套的项链还没找到。
真是...沉熠心里暗骂,吵架误事,以后再也不吵了。
他想了想,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又将戒指串进去。
翡翠顺着银链下滑直至碰撞到颗纯净的黑曜石,两相碰撞,金石玉鸣,空气都因此轻微震动。
“生日快乐。”
沉熠走近一步,将项链佩戴在傅眠脖间,在他耳边低声道。
“本来准备了很多话,”他朝傅眠笑了一下,
“但是现在觉得那些都没有这一句好。”
他握住对方的手,与人十指相扣,认真呼唤对方的名字,
“傅眠,要自由,要对自己好,要坦然享受生命里的一切。”
你是这世界的主角,一切皆是你的应许之物,你要快乐的享受一切。
傅眠眼球颤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哑下来:
“那你呢?”
“我?”沉熠心说你过生日问我干嘛,但还是笑了一声,握紧对方的手,
“我当然是站在你身旁像这样牵着手陪你,”他慢慢靠近,贴近对方的唇,
“陪你过以后的每一个生日。”
夜色沉然,这枚苍翠欲滴的翡翠闪耀出独一无二的光,光线沿着玉石弧度游走,折出生命盎然的晴绿。
唇齿纠缠间沉熠突然想起原著中描写傅眠的那段话——
“他像一颗打磨多年的翡翠。
那些泣血般的,日夜都流淌的汗水与泪水终将破旧厚重的外壳磨掉,沁入他纯净的内里。
裸露出的宝玉光华流转之间闪耀出世间唯我的轻狂。 ”
无声笑了下,沉熠垂眼看着正在舔自己虎牙的某人,心说还挺巧,夸你是翡翠我就送了个翡翠给你。
就是嘛...轻狂看不出来一点,爱舔人爱咬人倒是真的。
抓住那枚翡翠,摩挲光滑的玉石表面,他低声问傅眠: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家那边送它代表着什么?”
男人望着他,摇摇头,很捧场地问:“什么?”
“Avec cet objet, je te donne tout entière ma vie et mon me.”
沉熠缓慢念出一段法语,却没有要翻译的意思。
有点肉麻,他说不出来。
却没想到傅眠定定看他两秒,问他:
“当真?”
“?”沉熠眼神闪过一丝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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