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红豆不明所以:“不能捏吗?”
老妪回神,笑着摇头:“捏是能捏,没想到你也这么崇拜荀将军,连糖人都要做她的模样,看你是从南边来的,你也被将军救过?”
红豆刚想说谁崇拜她了,她等会要狠狠啃下她的脑袋,让她故意记错自己的名字,还说她往茶里下毒。
可是她打不过,就啃脑袋,啃啃啃啃。
奚从霜也走到她身后,看了一会有了雏形的红衣人,她说:“给我也捏一个吧,我要一匹马。”
话题被中断,忘性大的老妪应了一声,低头捏糖人。
红衣凯盛的身影在百姓眼里太深刻,老妪还给糖人将军捏了威风凛凛的长枪,红穗子活灵活现。
看见成品,红豆笑了出声。
方才老妪说十分相似是不能,但是有些神韵的话确实不假,除了威风的长枪,烈红的衣袍,那黑豆豆眼还真给她看出了几分荀随凰不羁的神韵。
红豆拿过了糖人,看了半天,还没舍得找地方下嘴。
很快,奚从霜的马也做好了,一主一仆继续往前走,红豆手上的将军糖人引起了不少小孩的注意,都闹着身边的大人也给她买糖人。
大人被闹得没办法,给了孩子屁股几巴掌还在闹,只好牵着人去买。
奚从霜掀开白纱,全面看遍来来往往的街道,要是去掉正在叫卖的摊主和顾客,还是能看得出来街道上残留着战争的痕迹。
只是因为和平,大家再次相聚,一块建起家园。
经过一条小巷,奚从霜余光被吸引,探头往里看去,巷子深处扔了个碎了半边脑袋的石狮子,另外半边脑袋漆黑,浑身被火燎过的黑。
“小姐我们快到酒楼了。”
今天出门不是单纯出门游玩,是跟提前派来的一蒿堂堂众接触,知道更多才好办事。
举着糖人玩累了的红豆开始找地方下嘴。
奚从霜暗叹一句:抱歉了,我只能救一个。
其他小孩手里的将军糖人她束手无策。
抬手从红豆手里抽走糖人,把自己手里的银鞍白马塞了过去。
一口咬空的红豆:“?”
我糖人呢?怎么变成马了?
红豆忙举步追上前面的青衫人影,不解道:“小姐你拿我糖人干什么,我要这个将军糖人,我还没吃呢。”
奚从霜捏紧了糖人:“我用马跟你换,再请你吃十次糖人,你把这个给我。”
两人身影远去,在她们身后,街上涌现不少捏着将军糖人的小孩。
有个小孩走路没走稳,被翘起的石砖绊倒在地,手上的糖人磕掉了胳膊,他哇的一声大哭:“我的将军胳膊断了!”
不远不近跟随的暗探:“……”这能说吗?
她默默划掉了一行:回禀将军,奚宗主手下的丫鬟买了个你形象的小糖人,引起伏州风尚。
再划掉一行:回禀将军,伏州孩童喜欢啃您脑袋。
划掉了两行,两人已经走进了一家酒楼内。
在战乱时候,大夫就是救命的存在。
奚从霜今天要见的也是大夫,她负责经营伏州城内药堂,平时乐善好施,治重病只要穷苦便不取分文,在城中颇有威望,也见过将军。
女子姓柳,名锦娘。
身形清瘦,一看眉眼清秀,近看平平无奇,好像看多少次都记不住她的脸。
“属下见过宗主。”柳锦娘蹲身行礼,将手放在脸侧,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她原本的样貌。
柳锦娘原本的样子更秀丽,鼻尖上有一点小痣,确实不是能轻易忘记的样貌。
奚从霜抬手,让她坐下说:“让你做的事,办得如何。”
“属下谨遵宗主之令,不敢太亮眼,在城中经营药堂,也去过几次军营治伤。”柳锦娘将这段日子所闻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接着等待宗主下令。
奚从霜不可能,也不想按照原来的计划在荀随凰身上泼脏水,只在更全面的了解百姓眼中的荀随凰后,让她一切如常。
听了锦娘所说,她问:“你去过北燕军营?可还记得地形与大致布局?”
柳锦娘有点奇怪,她点头:“记得,宗主要我绘……”
奚从霜:“不,你要做的是把你脑子里的地形和布局都忘掉,凭荀将军的警惕,想必在你走后布局早已大改,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柳锦娘只听命行事,不知何解,但也应下。
奚从霜在她准备离开时,又说:“你改换姓名面貌,回冰州去吧。”
先前只是不解,这一命令柳锦娘是震惊,事情已经做了八分,怎么就直接放弃了?
奚从霜没有跟柳锦娘解释太多,只叫她走,她说:“过不了多久,伏州就会太平,乱起来的该是永都。”
听命行事的柳锦娘退了。
红豆坐窗边卡嚓卡嚓啃白马糖,没管趴屋顶上的人,宗主在进门前就说不管的,那她也不管。
透过缝隙,屋顶上的人往下看,只见脱下锥帽的青衫女人坐在桌前垂眸喝茶。
还穷讲究,出门要戴锥帽,进了屋里还要戴手套,除了脸,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
忽然,奚从霜动了,她放下茶杯:“红豆,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红豆咔嚓咬掉最后一口糖,含糊道:“屋顶有鸟,我去看看。”
不等红豆出门,屋顶上的人影就飞也似的消失了。
那两人没有说错,奚从霜的眼睛是有点毛病。
红豆听见了离开的声音,也不去追,又坐回了原位继续等待。
她不可能会擅自离开奚从霜身边,万一有人趁机偷袭怎么办?
但她有点饿了,嘀咕道:“点的菜怎么还不送上来。”
话音刚落,点的饭菜就送上来了,那送菜的跑堂动作慢吞吞的,有好几次红豆都想上手端菜,让她赶紧吃上饭。
却听跑堂的说:“监军大人让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好好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忽然变得倒人胃口。
奚从霜随口应付,说将军府守卫森严,不方便这么快动手。
永都觉得荀随凰狼子野心,那必然是做贼心虚,府邸守卫森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法责怪带着小姑娘的病秧子,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
临走前再三催促,监军太监很忙,忙着坐享其成。
*
暗探离开了屋顶,径直回了将军府,在书房里找到了荀随凰。
今日听闻都被她一一呈在荀随凰案上,包括两块刻意且大的墨痕。
荀随凰问:“这是什么?”
暗探:“我写错字了,不敢给将军看。”
行吧,她的字错不错都离不开丑。
暗探干的就是刀尖行走的活,还叫人写字整齐漂亮还是强人所难。
荀随凰将就着看,看完了,扔在一边,继续提笔写奏折。
“真不知道她嘴里哪句话是真话。”荀随凰一时不察,手下奏折写错了一个字,墨水洇染,这封写了大半奏折就这么废了。
“此女方我。”荀随凰换了一张纸继续写。
这事其实她也想叫人代劳,奈何放眼望去,府里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看见字就眼晕的副将。
牛脾气谷代芳会读字,会写大白文,叫她写奏折呈上去就是污染圣听,饶是荀随凰想甩担子都得再三思量。
“有你们这帮祖宗,我快死了都得爬起来写好奏折才能死。”荀随凰笔走龙蛇,下笔如飞。
“将军长命百岁。”
“呵呵。”荀随凰冷笑。
一边磨墨的副将压根不敢说话,快速磨墨。
随后被荀随凰赶了出去,理由是:砚要装满了还磨,上一边凉快去。
还不容易把奏折写完,已经是下午,荀随凰准备出门溜溜,她本就是闲不住的脾气,有点空了也不安生在家待着,骑着马到处跑。
从小就这样,小时候骑矮马,大了骑烈马。
她往外走,吃了饭的主仆往里走,两边碰上。
奚从霜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看见荀随凰道句好巧,然后给她塞了一个糖人。
“带糖人,你给我带糖人?”荀随凰左右看看,“这做的是我?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奚从霜神秘一笑:“这是我的救你一命。”
外面好多命她救不了。
她又对满脑袋疑惑的荀随凰说:“最近少出门吧,容易看见不好的东西。”
荀随凰:“???”她是彻底不理解了。
提到此事,奚从霜有点愧疚:“是我无能,帮不了你。”
荀随凰:“。”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听不懂。
第91章 我用灯笼跟你换
当夜,伏州灵芝药堂遭了一场洗劫,闯入者动静太大,出逃时还伤了打更的。
打更的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吓一跳不说,还被推了一把,后脑勺磕在巷道墙壁上,嗷了一嗓子大喊“有贼人抢东西”,立马闹醒了不少人。
伏州百姓因为经历战乱,不兴自扫门前雪那一套,只要能动弹的都拎上了手边的武器,什么锄头柴刀水火棍都上了,门一开就问“哪里有贼人!?”
喧闹蔓延到将军府这边,在灯火下看医书寻求解毒办法的奚从霜也听见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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